大牢里,狱卒正在来回走动查看人数,见秦霜返回来,他连忙迎上前,谄媚的笑道:
“王爷,您这、这怎么回来了?”
此刻时辰已过傍晚,阴湿的牢房里一片昏黑,秦霜身穿滚着云纹的白衣,一双丹凤眼里像窝了水,顾盼生辉,将整座牢狱都点亮了起来。???
狱卒暗暗瞅着他,心说这人生的是真美,难怪陛下那么迷他。
声音也好听,像山涧里泡着花瓣的酒泉一样狱卒低下头,默默感慨。
“本王忽然想起还有话没说完,你先退下吧,我自己进去就是。”秦霜凝视着关押萧乾的牢房,淡淡吩咐道。
“是小的告退。”
狱卒离开后,秦霜并未直接推门走进去,而是从衣袖里取出早就备好的药膏盒,放在掌心仔细端详。
药盒是用鸡翅木制成的,小巧精致,上面雕刻着异域风情的花纹,呈现着艳丽的朱红色,像极了秦霜那份缠绵的心思。
自从每晚都会梦见受伤的萧乾后,他就又捡起了草药和医书,趁着失眠的空隙配药磨药,这期间还捣坏过好几个药杵,就算弄伤手指也不管不顾。
他绵软的心事,全都藏在那小药盒里。
站立片刻,直到害羞的心绪退却,秦霜这才推门走了进去。
木桩上的萧乾仍被蒙着眼,听见动静,他以为又是烦人的狱卒,忍不住开口就骂:
“又来找死是吗?喂,爷问你,前些天被爷咬掉耳朵的那个孬种还活着么?”
他已经遍体鳞伤,唇角还沾着血,说出口的话依然狂妄骇人。
秦霜定定地看着他,心中觉得无奈,又有些微妙。
萧乾比他年长,面对他时,男人总是成熟稳妥,遇事也是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久而久之,秦霜几乎忘了这人是个悍匪头子,体内流的本就是粗鲁野性的血,如今身陷囹圄,这是将“本性”给暴露出来了。
“咳、呃,你们这些狗奴才,是和你的主子一样哑了?”萧乾动了动手腕,又破口骂道。
若非被那些古怪的丹药锁住内力,这种破铜烂铁岂能困住他?他又怎会像只丧家犬一样任人围观?
对于他的骂声,秦霜不应也不答,而是走上前半步,慢慢抬起双手,为男人脱掉身上残留的破衣裳。
察觉到他的举动,萧乾先是一愣,接着又爆发出更烈的怒火:“解天,你要杀要剐就痛快点,别跟爷玩这些下作把戏。”
带血的破布料缓缓掉落在地,男人坚实健壮的身体蓦然暴露在月色下,冷白的光勾勒出他充满爆发力的手臂、腰线和双腿,让他看上去活像一头在夜间觅食的孤狼,骁悍又迷人。
仅仅看了一眼,秦霜的气息便加重几分。
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后,轻轻拧开药盒,不理会萧乾的怒骂,用洁白的指腹沾了些许药膏,就贴近男人的伤口,将药涂遍了萧乾的全身。
先是他布满刀伤的手臂被鞭子抽打过的胸肌结实有力的小腹,还有双腿间被箭羽刮破的皮肉。
“贱人爷要砍了你的手、啊、呃——嗬呃、”
感受到这等亲密的触摸,萧乾哪里知晓面前的人是秦霜,还当解天在耍什么手段羞辱他,于是张口就骂。
冰凉的药膏渗进伤口,又牵扯出一股剧烈的蛰痛,让他不由得发出了吃痛的喘息。
“嗬呃你这个贱人,你也配碰爷滚、开——”
男人狂暴的怒吼着,嘴里面蹦出来的脏词儿秦霜连听都没听过,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,就用沾着药膏的手拖起萧乾的下颌,把男人的头扳过来,以示警告。
可他没想到的是,就在这刹那间,闻到他手上传来的檀香味,萧乾双肩一震,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男人呆愣片刻后,突然激动万分的叫道:“秦霜、霜儿!是你吗?”
他又变成了一只忽然被主人眷顾的狼狗,兴奋激烈地摇晃着手腕上的镣铐,渴求着对方更多的爱怜和关切。
“”秦霜抿起唇不语,接着给萧乾上药。
他的手指像只吞了媚药的毒蛇,吐露着艳红多情的信子,勾住男人可怜的伤口,将冰凉的药膏一点点敷上去。
“呃嗬啊、”
在此之前,萧乾是没有反应的,可一旦确定身前的人是秦霜后,他的喘息声忽然变沉了很多,刚刚的恼怒转瞬就成了欲火。
他健壮的腹肌剧烈起伏着,下脐三寸像憋了一股火,连带着全身都灼烫起来。
没有什么酷刑比这个还要折磨人了,萧乾懊恼烦躁的想着。
只因他意识到,自己越想要保持理智,胯下那二两肉就越不受控制,早已将裤头顶出了一个大包。
察觉到他的反应,秦霜的脸骤然红透,他低垂着眼睑,一时有些无措。
不用仔细
去看,秦霜便知道那东西有多雄伟硕大,它曾挺进自己的身体,在他的体内搅动,让他初次识得情欲的滋味,让他神魂颠倒又痛苦万分。
以往两人交欢时,不论多么激烈,好像意乱情迷的只有他一个人,萧乾总是那副沉稳老练的模样,就算抵达高潮,男人也只是低喘几下,从没有半点沉溺情爱时的失控。
这曾让秦霜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,可是今日,他突然发现,自己对萧乾的影响竟如此之大。
“秦霜霜儿,爷、爷不是故意的”意识到自己突然发情,不知秦霜会怎么看他,萧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想要为自己的失态辩驳。
秦霜颤着双肩移开目光,问他:“你如何知道是我?”
听见他的问话,萧乾沉默良久,才答:“你身上的味道好香。”
男人沙哑温柔的嗓音像一只手,顿时揉弄到秦霜内心最软的地方。
他记得,在渡关山上萧乾犯头痛病发狂时,他不顾众人的阻拦,冲上去抱住男人,将他的意识唤醒后,萧乾说的也是句话
细细想来,竟会觉得鼻子有些发酸。
“霜儿爷好想你、想要你帮爷解开这该死的镣铐,让我抱你,好不好?”萧乾的忍耐似是已经到了极限,也不管这是在他人的地盘,更是在牢里,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开始求欢。
秦霜听得脸庞发烫,他没有多说,动作粗鲁地拽过萧乾眼睛上的黑布,就直接吻上了男人的嘴唇。
“呃——!唔”
他吻得很急,依旧像以往那样青涩,好似一只正在吮吸露水的小鹿,那种害羞和惊惶逼得萧乾伸出舌尖,勾住他的唇珠上下舔舐,想要把积攒已久的情欲都发泄出来。
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,秦霜能感觉到男人的下身愈发涨大,那东西正顶着自己的小腹,释放着欢爱的信号。
在这样脏污、充满血腥气,又昏暗的牢里,无法克制的情爱顺着全身每一处肌肤蔓延,直到指尖、喉结、脊椎,它们像流窜的火、像激昂的浪潮,越烧越旺、越来越烈。
“霜儿帮我、呃嗯——!霜儿你!”
吻得难舍难分之际,萧乾终于抽出空隙发出声音,可令他没想到的是,秦霜居然用一把握住了他的孽根,把那熊熊燃烧的火种,又硬生生地掐了回去。
“萧乾本王如今是岭南朝廷的人,你凭什么认为、我会放了你任由你为所欲为?”
他吊着一双染过情欲湿漉漉的眼,不紧不慢的问道,媚态横生间,更有一股凌厉的气势。
好在此刻萧乾蒙着眼,若见了他这副撩人的姿态,恐怕会当场射出来。
“嗬呃——我、我不信”男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跳,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萧乾,本王与你,已经到此为止了。”感受着手中跳动炙热的阳具,秦霜轻喘一声,猛然松开了手,后退到牢门旁边,沉声道:“你尽早死心吧。”
说完他不顾男人还在叫嚷,便匆忙走出了牢房。
“秦霜——霜儿,只要爷有这条命,就要带你走——”
“除非杀了我,否则我不会放弃!!”
直到走出幽深的走廊,萧乾的吼声仍不绝于耳,把秦霜搅的心乱如麻,只能加快步伐离开。
走廊另一端的牢房里,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远,闻着空气中残存的药香和情欲味,萧乾的唇角划过了一丝笑意。
还好,他的心里还有自己。
秦霜回到寝宫时,时辰已过了子夜,原本早该照看晴望入睡的宫婢却扎在门外,一脸紧张地左顾右盼。
“这是怎么了?为何不进去?”秦霜走上前,审视着她沉声问道。
“王爷!您终于回来了”宫婢一瞧见他,就像看到救星似的,急忙禀报道:“奴婢、在外面等好久了”
说着她的眼神又飘忽到殿门里面:“宫、宫里来人了”
“什么人?”
这个时辰,除了解天,还会来什么人?秦霜有点莫名的想着。
“这奴婢不敢说、”宫婢怯弱地摇了摇头:“王爷、您还是进去看看吧。”
瞧着她满脸的为难慌张,秦霜抬脚迈进了宫门,刚走进去,他便看到了屏风后方浅淡的人影,那人身姿纤细、穿着鎏金色的衣袍,在朦胧的灯火下散着清幽的光晕,看上去既威严肃穆,又有些孤冷寡清。
“你就是秦霜?”
不等秦霜走近,那人就先开口道。
“正是。”秦霜一步步走上前去,又沉声道:“阁下是何人?深夜来访又所为何事?”
“呵,没什么大事,只不过想看看让解天夜夜留宿的人是什么姿色罢了也想知道,这孩子究竟是哪里来的种。”
裴玉寰抱紧怀里的婴孩,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审视着秦霜的脸,不紧不慢道。
眼前的男人身穿紫青色的官服,五官俊美端庄,生着一头银色的长发,年纪在四十岁上下,却有着与年岁不符的灵动举止,高傲中带着一股魅惑的煞气,瞧起来非富即贵。
看到他抱着晴望,秦霜的心骤然悬到了嗓子眼,他暗暗捏紧了手掌,面上仍不露声色道:“那现在阁下可看出什么了吗?”
裴玉寰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反问,当即一怔,半晌才反应过来,露出一抹冷笑道:“我看出来,解天不仅带回一个野种,连身边的人都愈发不识规矩了,见到我不下跪行礼的人,在岭南你是头一个。”
听着他夹杂讽意的话语,秦霜也不恼火,反倒神色平静地坐下来,沉声道:“本王是陛下亲封的王爷,只跪君主,不跪下臣。”
他的声线顿了顿,又上下打量着裴玉寰,道:“阁下穿了身官服,却要本王跪你,莫非你比陛下还大不成?”
王爷唉!您得罪谁不好,偏要得罪他急死我了!
眼看寝宫里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,门外的小宫女乱转了几圈,连忙离开去找解天。
好一个不跪下臣!简直太狂太傲!